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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大唐赤夜歌08 連載最終篇】與青穹四人的恩怨，即將越演越烈…！
文／鹿青
大唐帝國波詭雲譎，妖魔鬼怪出沒人間；鮮花著錦的盛世幕後，人類與妖族的衝突正不斷上演。為撥亂反正，朝廷在六部之外特設府衙，專掌陰陽伏妖事宜，是為司天台。
玄宗年間，皇帝篤信道術，司天台迎來了鼎盛時期，司天台監李延年欽點天下除妖門派，將其中最負盛名的六個宗派收歸麾下，專為其掃平妖患、剷除異黨，是為「六大門」。
就在這個既是治世也是亂世的年代，江湖上出現了一股神祕力量，四處集結群妖，與六大門的勢力相抗衡。沒有人知道它的幕後主使是誰，但凡有井水處皆有其傳說。這個神祕組織的出現不僅再次引起世局動盪，更揭開了帝國歌舞昇平的面紗，暴露出其底下的百孔千瘡。
晨鐘敲響，正是天寶十一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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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下午，鈴包紮完手臂的傷，就去抓了幾隻麻雀回來。師徒倆在林裡升了堆火，吃起了烤鳥大餐。飯後，鈴開始傳授瀧兒方才那幾招的口訣和心法。
由於生長環境的關係，她從小學的外門功夫相當雜燴，除了一般的拳腳兵刃外，還摻雜了不少妖怪的絕學在裡頭。
例如，她的輕功就是跟居住在赤燕崖最高峰的孔雀精孔達所學的，暗器則是蠍子精薛薔所授。但她所使的「赤燕刀法」，以及她教給瀧兒的這套「赤陰掌」，都是韓君夜成為「赤梟」後潛心苦思所創。她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段歲月，將畢生心血醞釀成這兩套武功，其中不僅參照了塗山派本門的功夫，還融入了各種妖怪行立坐臥時的動作，每招每式間都隱藏著常人難以意料的變化，端的是精妙無儔。更難得的是瀧兒學習的速度。他悟性極高，許多關竅都是一點就透，就連鈴也不禁嘖嘖稱奇。
「今日就練到這吧。」她笑道，「再過幾年，青穹派那群人皆不是你的對手了！」
瀧兒聽了這話，臉色卻沉了下來：「我才等不了那麼久呢！明日就要和他們來個了斷！」
鈴見對方抓耳撓腮的模樣，嘆了口氣：「你先去把身上洗乾淨了，別的都好商量。」
樹林外便是揚子江。鈴將瀧兒趕去河邊洗澡，自己則坐在石上，開始自我檢討起來。
她背負著極為重要的任務，本該一心不亂才對。可今日，卻莫名其妙撿了個徒弟回來，偏偏還是個脾氣又臭又硬的小流氓，這分明就是在自討苦吃嘛……
此外，她很清楚，如今的自己勢單力薄，根本不是六大門的對手。正因如此，才打算先隱藏身分，查明十七年前的真相，再利用這點回頭對付敵人。然而，這會兒才剛下山，便為了救瀧兒得罪了青穹派，明日兩邊若真鬧上了，這爛攤子還不知該如何收拾呢……
正傷腦筋間，瀧兒濕漉漉地回來了。刮去一身泥垢後，灰溜溜的少年登時變得英氣颯爽，唯有眉宇間那層冰冷陰鬱的氣息，始終沖刷不去。
隨後，這對師徒又繼續相互對招，一練便是好幾個時辰。兩人在黑暗中皆能目視如常，因此一個不注意就忘了時間。等鈴再次抬頭，東方天空已泛出了魚肚白，新的一天悄然而至。
午時，青穹四劍果然依約來到了白楊木林。
雖說是平民出身，但六大門背後到底勾連著朝廷，那派頭果然和一般的江湖客無法同日而語。四人皆是一身石青大袖雲紋袍，漢白玉的腰帶，衣冠華貴不說，劍鞘還是用鮫綃織成的，繡滿了紅色的火焰，既結實耐用又能彰顯身分，足見青穹派對門面有多注重。
報上姓名後，蕭逸還對瀧兒講起了規矩。
「只要你單打獨鬥，勝過我們兄弟中任何一人，就算你贏。但你那頭自然也不能有人幫襯，否則就算認輸，得任由對方處置，如何？」
躲在一旁的鈴心想：「這話分明就是說給我聽的嘛。」但她聽聽也就算了，而瀧兒的字典裡更是從來都沒有「規矩」二字。
只見他下巴微揚，冷冷道：「廢物就是囉唆，派誰都一樣，快出招吧！」
對面四人聞言紛紛面色一變，其中最沉不住氣的顏荊羽當即挽劍一提，步出陣列。
「小雜種，今天不宰了你，我就不姓顏！」
瀧兒唇邊勾起一絲冷笑：「姓顏的，你劍可握好了？」
顏荊羽在昨日的戰鬥中不慎兵刃脫手，本就深以為恥，如今又被這個始作俑者拿來嘲笑，簡直就是火上澆油。
他眼中兇光一閃，從袖囊裡取出一粒火紅色的藥丸，直接仰頭吞下。那乃是能夠提高力量的「赤霄丸」，才一服下，便見顏荊羽臉色潮紅，雙手肌肉賁起，頭頂還冒出一絲絲的蒸汽，彷彿神靈附體似的。下一刻，他也不管對手是否準備好，右手長劍竄出，上來便是一記殺招。
瀧兒目光一悸，向後急縮。而就在這個剎那，淬礪無匹的劍鋒已劃破了他的胸前衣衫。即使瀧兒膽大包天，也不由驚出一陣冷汗。
這傢伙的速度，也和昨天差太多了吧！
但眼下已容不得他多想了。回首間，他雙足往樹上一蹬，左掌走偏，擊向對方面門，正是鈴教他的一招「靈狐出穴」。
狐妖本就是靈活狡獪的妖怪，又加上強敵當前，生生逼出了他血脈中的凶性，這掌推出，竟隱然有高手風範。
但顏荊羽亦非省油之燈。只見他矯捷地避開攻擊，旋即提氣搶進，藉著丹丸的效果，幾招間已穩穩占住上風。而當他看見瀧兒矮身往樹後鑽去時，臉上更是浮現出兇狠的冷笑—想逃？門兒都沒有！
可轉過樹叢，他忽然發現一件怪事：這附近的地面竟布滿了坑洞！
他一愣，旋即反應過來。原來，剛才的搏鬥中，敵人故意將他引至昏暗的樹影裡，為的就是混淆他的視線！畢竟，狐狸最擅長的就是掏洞，而且還是那種相互通連的地穴！
「哼，雕蟲小技而已！」
黯淡的光線下，顏荊羽瞇起雙眼，觀察著周圍的穴洞，準備等瀧兒一鑽出地，就將他插成狐狸肉串。
然而，他光顧著腳下，卻沒留意到，身後有雙充滿惡意的眼睛正虎視眈眈！
下一刻，瀧兒如孫猴子從天而降，「砰」的一掌擊中敵人後心！即使他修為尚淺，顏荊羽仍被打得骨骼發疼，連臉都白了一層。
「小畜生！你敢陰我？」
「你才是畜生呢！你祖宗八代都是畜生！」瀧兒滾地而起，不甘示弱地回敬。
此時，一旁觀戰的蕭逸突然道：「師弟，用『六道冰籠』收拾他！」
顏荊羽立即會意。他翻轉手腕，將瀧兒逼開兩步，隨後飛身點足，輕巧地接住同伴拋來的東西。
「六道冰籠」乃是青穹派著名的降妖法器，無論法力多麼高強的妖怪，一旦被吸入其中，不到半個時辰便會魂飛魄散，化為血水，連重入六道輪迴的機會都沒有。如此厲害的法器，鈴也只聽師父提起過，從未親眼目睹。
只見那冰籠不過巴掌大小，顏荊羽將其置於掌心，喃喃誦咒，不出片刻，它竟自己飄到了半空中，緩緩舒展成一朵六瓣蓮花的形狀，還煥發出琉璃一般的七彩霞光。
用這種殺手鐧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，簡直就是在吃豆腐了。
果然，短短數息之間，瀧兒這塊「豆腐」就差點被囫圇下肚了。席捲而來的冰雪令他感覺自己彷彿被困在一個精奧的劍陣當中，無論如何也闖不出去。若非顏荊羽修為尚淺，駕馭法器的技巧不夠純熟，再加上他還有些逃竄的天賦，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。
驀地間，寒光陡閃，左腰已被冰柱命中。瀧兒撲倒在地，眼看就要被頭頂的光芒緊緊罩住。
然而，顏荊羽顯然還想將獵物戲弄一番。只見他操控著六道冰籠走上前，攏起的雙掌間逐漸凝聚出一道閃閃發亮的巨大冰刃，朝瀧兒胸口刺落。
而就在這生死俄頃之際，瀧兒也不知從哪爆發出一股蠻力，竟憑著一雙肉掌直接挾住了冰刃。
他的爪力極大，尋常刀劍非被他硬生生折斷不可，但六道冰籠所結成的玄冰鋒銳無比。血光飆灑間，瀧兒的中指已被削去一節。
萬幸的是，這道攻擊也被帶偏了，深深嵌入後方的樹幹當中。趁著落葉蕭蕭迷人眼，瀧兒一腳將敵人給勾倒。這正是昨日訓練時害他吃足苦頭的那招「雲鶴亮足」。但今日，倒楣的終於不是他了。
「噗」的一響，利爪入肉，顏荊羽掩面慘叫，浮在空中的冰籠也跟著重新合上。
駱展名等人不防有此一變，嚇得衝上前來：「師弟，你怎麼樣？」
顏荊羽雙目火燒火燎，心卻如墜冰窟之中。他緊緊抓住駱展名的手臂，問道：「大師兄，為什麼……我什麼都看不見了？我的眼睛毀了，是不是？」
駱展名見顏荊羽臉上多出了兩道血窟窿，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：「別擔心……我去找最好的大夫為你診治，你不會有事的！」
但話音剛落，後方便傳來刻薄的冷笑：「別白費力氣了！」
駱展名暴怒，腿一抬就邁到了瀧兒面前，朝對方腹間踹去。
他的武功遠高於顏荊羽，就算瀧兒沒受傷，也根本避不開這一踢。
下一刻，瀧兒悶哼一聲，身子向後平飛了出去。再抬頭時，駱展名、陳秦、蕭逸已將他團團圍住，三人均是滿臉怒容。
（連載最終篇 完結）
● 連載期間：2022/12/10~2023/01/04
● 更新時間：每週三、六 19:00（連續發布連載貼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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