輪流生活於人間和冥界，無法相見的攣生兄弟——雙子座

卡斯托與波路克斯
喬凡尼．巴提斯塔．提也波洛／1783年／布面油畫／274.9cm×316.2cm／庫爾城堡英國國民信託

這幅畫名為〈卡斯托與波路克斯〉。兩個人究竟誰是凡人卡斯托，誰是神波路克斯？也許，可以參考提香的那幅著名的〈天上的愛與人間的愛斯〉來猜測一下：看著裝。

標籤：歷史、傳說

文／江逐浪

落地為兄弟，何必骨肉親

狄奧斯庫洛伊兄弟是希臘神話中一對著名的孿生兄弟。
雖然是孿生兄弟，但是與所有其他孿生兄弟都不一樣，他們兩人同母異父。
同母異父也能是孿生兄弟？這麼違反遺傳學的奇蹟，也只有神王宙斯能做得出來。

這對兄弟一個名叫卡斯托（Castor），一個名叫波路克斯（Pollux）。
他們的母親是斯巴達王后勒達（Leda）。宙斯垂涎勒達的美麗，變成天鵝誘惑了她。
十個月後，勒達生下了兩枚蛋，每枚蛋裡都有一對龍鳳胎。
這四個孩子，分別是她與宙斯的一兒一女以及與她凡人丈夫廷達瑞俄斯（Tyndareus）的一兒一女。
卡斯托是勒達與廷達瑞俄斯的兒子，波洛克斯則是勒達與宙斯的兒子。

勒達與天鵝（達．芬奇畫作的仿作）
索多瑪（喬瓦尼．安東尼奧．巴齊）／1510—1520年／木板油畫／112cm×86cm／羅馬博爾蓋塞美術館

這幅畫的始末詳情在《希臘眾神的天空》中詳述過。在達．芬奇原作的幾幅仿作中，索多瑪的這幅仿作與其他人不同，勒達生下的兩枚蛋中一枚依舊未孵化，另一枚已經孵出了兩個男孩，畫面中的這兩個男孩正是卡斯托和波洛克斯。
但是，這四個孩子是怎麼待在兩顆天鵝蛋裡的呢？如果深究索多瑪的作品，畫家倒是畫錯了。在希臘神話中，每顆天鵝蛋裡都是一對龍鳳胎。所以，草地上玩耍的不該是兩個男孩，而是一男一女。

大概宙斯也對自己的這番舉動十分滿意，他後來把自己的這個化身也升上了天空，這就是天鵝座。
這兩兄弟十分友愛，從小在一起學習、長大，稱得上是兄友弟恭的典範，不分彼此。
這情形簡直就像當代的樂隊組合，狄奧斯庫洛伊兄弟就可以看作世人給這對組合起的名字。

狄奧斯庫洛伊兄弟
西元1世紀（古羅馬時期）／大理石雕像／高161cm／出土於羅馬，現藏於馬德里普拉多博物館

雕像原件中左邊這位的頭部是17世紀修復時加上的。熟悉古羅馬雕像的人一定會覺得這個美男子的形象非常眼熟，那正是古羅馬皇帝哈德良（Hadrian）的戀人安提諾烏斯（Antinous）的面容。安提諾烏斯是當時著名的美男子，在他生前和死後，哈德良皇帝為他製作了1000多個雕像。安提諾烏斯的臉配上狄奧斯庫洛伊兄弟的身體居然非常和諧，另一位的臉不是哈德良皇帝。

永生還是參商

在希臘神話中，這兩兄弟特別善於馴服烈馬。他們曾經一同馴服過烈馬，並讓這兩匹烈馬成為自己的坐騎。
所以，在那個時代，兩兄弟總是形影不離，有禍一起闖，有架一起打，一起分享著各種榮譽和財富。
人間的任何事物他們都能不分彼此地分享，唯有永恆的生命卻不可以。

雖然兩人是孿生兄弟，可是他們的血統卻是分別繼承各自的父親，有著天差地別。
這是真正的天差地別，卡斯托是凡人的兒子，他也是凡人，註定了終有一死；而波路克斯是神的兒子，他擁有宙斯賜予的永恆生命。

有一天，在狩獵卡利敦野豬的隊伍中，英雄們為分配戰利品產生了巨大的矛盾、大打出手。
混亂中，伊達斯錯手殺死了卡斯托，波路克斯悲憤交加，經過一番搏殺獨自殺死了那兩兄弟，為自己的孿生兄弟報了仇。

但是卡斯托卻已經死了，無法復活。波路克斯痛苦不已，傷心欲絕。
他從出生起就從來沒有與卡斯托分別過，更不能接受兩兄弟一個永遠死去、一個永遠活著的宿命安排，覺得這樣的分離比讓自己死去還痛苦。
他向自己真正的父親宙斯請求，請他讓卡斯托復活。

宙斯非常為難，就算他是天神也不能無緣無故地讓一個人走出冥界，冥界自有冥界的規矩，他不能輕易干涉。
宙斯告訴波路克斯，如果要讓卡斯托復活，唯一的辦法就是波路克斯自己放棄永恆的生命，用自己的死換取卡斯托的復活。
波路克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。他寧可放棄自己永恆的生命，也不要哥哥永遠沉入冥界的黑暗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