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文史地
鎖國幾十年，時空停滯的古巴——從哈瓦那之夜，看見它不同的面貌
文／張曉冬
記憶，必須記住的是值得回想和美好的事物，那些令人魂牽夢繫的場景與人們。一種氣味、一件物品、一個場景喚起一個人對一座城市、一個國家和一種文化的記憶，這樣的記憶鐫刻在腦海中，時不時浮現，令人思念。
我對於古巴以及哈瓦那的記憶便是如此。當2004年乘坐COBA航空降落在加勒比海這個島國時，我的雙腳踏上了古巴的國土。當計程車載著我一路狂奔在褐色田野間，我的雙眼開始搜尋書中描述的古巴。
2004年二月的一天我飛抵古巴
初次到訪古巴就被一臉憂鬱的古巴人所吸引。本以為他們對於外國人比較防範和謹慎，殊不知骨子裡卻是熱情和奔放，一旦聊幾句，便可以無話不談。所以聊得愈多，愈激起我對古巴人的好奇——為什麼物質如此匱乏的社會，人們內心是陽光和快樂？為什麼他們可以滿足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裡？為什麼他們很少抱怨？為什麼鄰里和睦、路人相敬？短短的一周過去了，我有點捨不得離開哈瓦那，因為我透過攝
影認識了一些古巴人，他們為我講了與外界媒體不一樣的古巴，而我真切體會到他們講述的事實存在。
如此小的國家，在被封鎖幾十年後依然保持樂觀、開明和向上的精神多麼不易。從2004年開始，我便每隔二年去古巴拍攝，不但記錄了古巴十三年的變化，更重要的是交到很多朋友，讓我在古巴有回家的感覺。
哈瓦那之夜
哈瓦那是個不夜城，安全自不必說，玩的地方特別多，舞廳可以隨意去，不論外國人還是當地人，不過一般舞廳跳的是倫巴、Cha Cha 等拉丁舞。酒吧多數集中在哈瓦那老城，大街小巷裡有很多，坐在那裡喝酒抽雪茄，聽著樂隊彈唱，可以度過歡快的一晚。當然，如果有興致，也可以隨著音樂起舞，這是古巴人的天性，哪裡有音樂哪裡就有舞動。哈瓦那的夜總會值得去看看，有幾個因為太熱門必須提前預定門票，票價包含一杯飲料。如果想看古巴熱舞，我推薦 Tropicana（熱帶雨林），這是典型的古巴文化，熱情奔放，比起巴黎紅磨坊要來得有勁多了。從老城坐車過去要三十分鐘，所以要先約好來回的包車，30CUC，司機會等待。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值得推薦的，Don Cangrejo（螃蟹先生）、Salon rojo（紅磨坊）、Bolabana（哈瓦那明珠）。
如果喜歡安靜，哈瓦那灣的濱海大道、普拉多大街、警察局對面的海堤、大教堂廣場等都適合漫步、發呆、與朋友聊天和吃東西。哈瓦那常年溫差小，白天稍熱，晚上海風習習，穿過城市、街道、海堤，為這裡的人們帶來清爽和安逸。
如果想玩得高雅，古巴國家芭蕾舞劇院絕對是必選之地，那裡的表演每月不同，事前要看門口的預告，而且門票要提前購買。在老城區，古巴人開設了不同時段的拉丁舞培訓班，從三天到七天不等，有晚上和白天的班，也是個好去處。
我一直在尋找靈魂棲息地，經過多年尋覓，我驀然清醒，原來哈瓦那正是我靈魂的歸處。變化中的古巴充滿活力和熱情。古巴人淳樸、友好和善良以及藝術天分感動著我，我每天隨著倫巴舞的節奏徜徉在哈瓦那古城，一遍遍地走過那些熟悉的街道和樓宇，一次次與似曾相識的人們打招呼，彷彿我在西安一樣隨意和熟悉。
如何看待一個城市乃至一個國家和民族？如何理解當地文化進而與當地人交往？語言可能是一大優勢，因為我可以毫無阻礙地溝通和交流。當我們想要透徹表現人的個性時，溝通和交流便是比相機更有用的利器，因為我們瞭解了被拍攝人的內心，並透過內心以影像表現其眼神。在哈瓦那我也遵循拍攝肖像的原則，努力探尋這個民族和國家的內心世界。
初次到哈瓦那，我直觀印象是人們憂鬱的表情、深邃的眼神和古老深沈的建築。知道我來自中國時，幾乎每個人都想跟我聊天，瞬時間他們變得燦爛無比，隨之而來的是火熱的激情四射的古巴人，如同他們的倫巴舞令我眼花繚亂，使得我每次與他們相處都覺得時間太短。
在六次赴古巴完成拍攝的十三年後，我從數十萬張片子裡選出 1500 張照片，欲在一個被極度壓縮的空間中向世人展示我認識的古巴和她的個性。不論將來如何，我堅信古巴人的堅持和信念不會改變。切．格瓦拉說：「要面對現實，要忠於理想。」
本文摘自《哈瓦那，我的朋友 Habana~Mi Amigo：在古巴遇見的40個朋友》
